【蜗牛扑克】abp171篇|南,远方的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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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此以后,冷暖不念你,东西没有你。

初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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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中生活就像是一个小团体与另外一个小团体的并集。当时的数学老师要是现在听到我还能说出这个词语,也许还会有些欣慰。
 
刚上高二,我便以学习的名义央求我爸给我买了手机。还记得那是16年六月份,正是酷暑,我在电视上看到喜欢的陈学冬,好像是在代言当时刚出来不久的王者荣耀。秉着真爱粉的原则,当时我就把游戏下在了刚拿手三天的手机上,自此以后,我便沉迷,一发不可收拾。
 
其实从小学开始,我就特别喜欢玩男孩子的玩那种游戏,什么拳击,赛车,枪战之类的当时都爱不释手。而现在对这种moba类游戏的沉迷好像也是命中注定。当时班上玩这个游戏的人很多,基本都是男生,其中也包括张先生。
 
六月的天,孩子的脸。本来外面还像蒸炉一样,打算把我们都炼化成金丹,突然间就电闪雷鸣,狂冽的风从教室窗户缝里爬进来,呜呜的叫。
安静的教室里大家像是找到了机会,开始窃窃私语起来。我从裤兜里偷偷摸出手机,看了眼后门,安全。距离老师散会大概还有半个小时了,够一把了。
“你干嘛?”
 
突然的一声吓的我后背一凉,正在峡谷里激战的我条件反射的把手机一把塞进了抽屉。我转过头,是他,张先生,也是我们的班长。我松了口气,看了看周围,已经没有了喧哗,都在低头做作业,应该是我们的班长管过纪律了,而我忙着一波对面,没有注意到。
我偷偷将手塞进抽屉,把手机往里推了推,一脸嘿嘿笑的看着他。虽然之前我们没有太多接触,但是我知道张先生这个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人,除了平时班上很吵的时候管管纪律,平时对我们都会很纵容。
 
“小心点,老师他们散会了。”我感激的看了看他,完全已经忘了峡谷里还在等我打团的四个人。
 
“叮铃铃-”下自习铃声像是解封了被困了多年的野兽,教室里瞬间嗡嗡一片。“你也玩王者啊。”班长突然走到我这。
 
“对啊,不过比较菜,白银,你什么段啊?”我记得班里这帮男生都是打王者的。
 
“黄金。”他突然看到我桌子上的那只兔子形状的笔,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。黄金,对当时的我来说可是大神级别存在。
 
“那你带带我呗。”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,我两虽是在一个班的,但是文科班的人都知道,里面都是一个一个团体独立共存的,而我和他,在此之前说过的话可能都没超过十句。
 
“可以啊,正好我有一个徒弟要出师了,我可以再收你为徒。”他揪着我笔上的兔耳朵,一边答应。我看着他微微笑着的侧脸愣了愣。
 
师父,徒弟,好像挺有趣的。
 

情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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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份关系,也成为了我们之后掩盖尴尬境遇的一笼轻纱。
 
从那晚开始,他来我座位找我的次数频繁了许多,有时候是过来玩兔子笔,有时候是我趴在桌子上睡觉,他会揉揉我的头把我搞醒。
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偷偷玩游戏,他教我出装,教我带铭文,有时候我去偷偷玩他的号,掉了星,他也顶多口头说我两句。好像因为我们成了师徒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在学校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里,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分钟,好像都是甜的。
想起之前看过的一句话,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
 
自从我知道了我心底的暗恋,我开始去争取和他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。他下课不来找我的时候,我会去他座位上,看看他写的句子和文章。他睡觉的时候,我也会像他一样摸摸头搞醒他然后赶快逃走。放学的时候,我也经常会为了和他同路多走一段而绕路十多分钟。甚至我大致都算好了他早上出现在我们同行路的时间段,然后去偶遇。
十七岁的暗恋好像就是这样,炽热的喜欢却又极力去隐藏。
 
我以为我们会日久生情。
 
那是个雨天,晚自习刚下,我带着书包等着闺蜜王安琪。她收拾好书包没先出来,走过去对张先生说刘欣在车棚等他。我愣了愣,还没问出口,安琪就已经拉着我出了门。
外面雨很大,还好我带了伞。在路上,我问她刘欣是谁,等班长干嘛。安琪说是她在其他学校的好朋友,喜欢张先生,这次专门过来找他的。我还没回过神,就看到安琪转头笑嘻嘻的看着后面。
张先生推着自行车,手里搭他一直带的那把黑色伞,旁边还站着个长发女生,安琪起哄似的对他们笑,我为了不尴尬也起哄的在笑。也不知道是在笑他们的郎才女貌还是笑自己的自作多情。
 
只记得,那晚雨下的很大,足足下到了半夜。
 
后来听安琪说他们在一起了,后来又听说过分手了。可是不管怎么样,张先生还是对我和以前一样,会摸我的头,会陪我打游戏,会在下课过来和我玩闹。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师徒,所以也习惯了,不会拿我们两个开玩笑。
一切好像都没变,不过张先生的成绩开始下滑。从班里的十几名,一直滑到了三四十名,班主任也开始找他谈话。但是他好像总是很累,变成了一上课就睡觉。
 
春天傲慢的压过冬天,却没注意到,夏天早已爬上了天。
 
转眼就毕业了,离校的最后一天,我坐在座位上,一直都很好。大家一块拍照,一块撕书从三楼飞下去。直到不知谁在讲台上放了北京东路的日子,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。
 
他到我的位置旁边坐下,不说话,我觉得在他面前掉眼泪好丢人,于是假装什么事都没有,笑着说“我们来拍照。”
 
他看了看我,又和以前一样揉了揉我的头,“想哭就哭”。一瞬间我的面子什么都没有了,我将头埋在桌上,眼泪止不住的往出来掉。感觉过了很久,我抬起头,他还在我旁边,笑了笑,然后递给我一包纸巾“傻徒弟,来拍照。”
 
那是我十七年岁月里,第一次觉得傻是个很可爱的词。
 

远方

高三毕业的那个假期,我想要去变得不一样。可是我怕戳穿后又怕连朋友都做不成。本来最后决定好在上大学走之前告诉他的,却在六月十五号那个晚上被改变。
 
那天晚上是我一个朋友的成人礼,我们在外面吃饭,也喝了酒。我酒量不是很好,喝两瓶就会有点上头的那种。可是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很开心,也喝了很多,但没有醉。
 
晚上十一点多,张先生发来消息,问我回去了没有。
 
我看到消息,感觉手机上的字好像在转圈圈。我拿着手机,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让我立马冲到他的面前,告诉他,我喜欢你,师父。
 
隐藏在心里两年的那点不堪,在他一句关心前,便乱了所有分寸。
 
“你来接我呀。”可能酒精上了头,我好像在期待。
“我爸妈睡了,你吃完饭早点回去,到家了告诉我。”他消息回的很快。
 
我看到他说不来,心里有点失落,却还是有点不甘。我知道错过今天,我可能就没有勇气了。
“好。”
 
“我到了。”我站在楼下,十二点整,夏天晚上的风还是挺凉爽的,吹的我头稍微清醒了一点,我拿起手机又发了一句“在你家楼下。”
 
“你怎么没回去,大晚上的。”他还没睡,语气里有些责备,应该在等我回家的信息。
 
“我有事跟你讲,你下来。”字发出去的瞬间,我的心已经跳的不行,脑袋里也有点乱,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 
“我爸妈睡了,我不方便出来,怎么了?”
 
我坐在他家楼下,盯着屏幕发呆。脑袋已经没有过来时晕晕乎乎的感觉了。我知道我是清醒着的,我在输出框里反反复复打入我喜欢你四个字。
 
输入,删除,输入,删除。
 
“师父,以后你还会收别的徒弟么?”
“不会,我就收你一个傻徒弟。”
那是毕业那天晚上,我发消息问的张先生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发送。
消息发出去的瞬间,我把手机盖在腿上,我在期待又在害怕,我不敢盯着屏幕去看。我怕他拒绝便连朋友都做不成,我手心里都是汗,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紧张。
 
“嘟……”屏幕亮了一下,我飞速的把手机拿了起来,心脏像是在打鼓一样,一直砰砰的跳。我张开嘴呼吸的了两下,平复了下心情,才打开消息框。
 
“我只当你是徒弟。”
 
砰——,就像是一块巨石被吊在树上许久,终于重重地砸到地上。
 
我看着屏幕上的七个字,有心酸,有失落,有后悔。原来我和大多数人的暗恋都一样,没有什么特别,我以为我会是特殊的一个,原来所有都是自作多情。
 
我不记得后面我回了什么,好像是一个“好”字,好像又什么都没回。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月亮很圆,星星很亮,我一夜无眠。
 
从那晚后我们两个三天没有发消息。第四天,我终于忍不住发消息给他:“那晚我喝多了,你不要放在心上,我们还是师徒好不好。”
 
他隔了两个小时回我,说在老家,信号不好。只字不提那晚。
就这样,他还是我的师父,我还是他的徒弟,
 
后来就到了报志愿的时候,他考的不理想,说家里要让他上南京的一个士官院校。我的分数线也是刚过线,处于危险区域,于是我跟家里吵了一月,最后我爸妈妥协,我六个志愿都填到了南京。
 
事与愿违,我六个志愿都滑档了,他的体检也有点问题过不了,要重新检查。好像一切变得糟糕。我还有三次补录的机会,去不了南京,我把三次机会都选了南京周边的城市。
 
这是我在青春里,做的最大的一场赌博。
 
【还好,苦尽甘来。】这是我在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发的说说,而在前一天,张先生收到了士官院校体检过了的通知。
 
“归来仍是少年。”是他在我说说下的评论。
 
从那以后,我和张先生的距离是前往南京一个小时的动车。
“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君知否。”
十月份,我在网上看到玲珑骰子,瞬间被这句话打动,便在网上买了所有材料。做这个很磨手,也很磨心性。
“入骨相思君知否,君知否。”
十月月底,我带着骰子去了南京。
他好像高了,又好像瘦了。见到他的一瞬间,我的心好像都亮了。他和以前一样,笑着摸了摸我的头。“好久不见。”
 
去吃饭的时候,我偷偷把骰子的盒子拿了出来,趁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放在了桌子上,
 
“这是什么?”他一回来就看到了盒子,好奇的打开。
 
“玲珑骰子。”我把它串了条手链,这样可以方便带。我看到他开心的模样,就像是高中时下课跑过来玩我的那只兔子笔,我觉得一切都值了。
 
我是趁着周末的两天过来的,他们学校有规定,每晚八点要点名。六点多他先送我回的酒店,然后又去赶地铁。
 
第二天早上九点,他过来等我。我们去吃了早餐,然后去了夫子庙,周末人很多,我们就像情侣一样,逛街,吃饭,去看了电影。
 
除了不是情侣,真的就是一模一样。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,你要满足,这次,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句号。
 
回学校后,我哭了一个晚上。两年多的心酸还有不舍都在那一晚全部爆发出来。
张先生,对不起,我要放弃了,这份卑微到尘埃里的喜欢,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起。
我不会后悔跟着你来了南方,也不会后悔喜欢过你,你是我十七岁的青春岁月里,那个最好的张先生。
我曾爱过你,此后冷暖不念你。各自安好。
 
故事集:abp171篇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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